一个人的死微不足道

醉酒的缪斯于此陷入长眠。





此为自留地。

《后死者的肖像》。






        像往常一样,在最后一小节蜡烛彻底融化之前,他将手稿整理进了泛黄的牛皮纸袋。若将怀表指针调至数分钟前,我们便能欣赏到那手稿上飘逸的“m”和“f”。而要是能使得时间回溯数年,落在那只微颤笔尖的手上,我们便能呼吸到新产墨水划开劣质纸张的飞屑,酝酿在蓬松的棉絮与鹅毛间。
        他回头看,那人正倚在床头,双眼低垂着思索。一摞书枕在他的腿上,好让他抚平毛糙的信纸。察觉到长久胶着的视线之后,那人才抬起头来,泛着午后潮红的脸颊,柔和的五官凑出善意而羞涩的微笑。他并未同样报之微笑,而是如醉似痴的凝视着距他不足六英尺的人,嘴唇因沉默而颤抖。
       但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常之处,而是自顾的偏了偏头,活动那因长时间坐卧而发僵的颈部。他起身绕过刻有   花纹的扶手椅,坐在那人的床边,握住他有沾墨痕未干的手。那只手像开势过盛的百合,苍白的带着斑,瓣稍浮着朦胧的粉红;虚弱的垂下却吐出奕奕浓郁的馨香。
        那人的目光移向那个打断创作的人,胸膛中的呜咽声盖过了他的叹息。我睡不着。那个人说,似乎是为了掩饰那孱弱的心跳。
        那么告诉我还有什么可以助你入眠。他急切的说到。
        熄灭那一株玫瑰。那人口中逸出这咒语般的低吟。烛光痛苦的颤动一番便融进了蜡中,直至黑暗完全降临,他才回忆起距离他所爱弃世已有二十三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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